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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一三年初在整理柴德赓先生的遗存书稿时,发现了他使用过的两部书籍,一部为点校本《新五代史》,另一部是批注本《书目答问补正》。其中,点校本《新五代史》经商务印书馆丁波编审认定是一个重要发现,当即决定出版。随即开展了繁复的整理工作。这些工作包括识读文字、核对引文、引书、标点等,时隔一年有余,二〇一四年六月《柴德赓点校新五代史》(精装三册)才得以出版。在新书发布会上,刘家和先生见到柴德赓先生另一遗书—— 批注本《书目答问补正》(二册,以下简称《补正》)和稿本《〈书目答问〉清代著述家姓名录》、《〈书目答问补正〉著作家姓名录》(二册,以下简称《姓名录》),刘先生看后,颇为赞叹,认为批注本《补正》与《姓名录》相互联系,是柴先生目录学研究的一项未公开的学术成果。《补正》刊本和《姓名录》钞本前后珠联,反映了那一代学者研究水平。刘先生叮嘱我们把它当作柴先生的独立著作出版,让广大史学研究学者能够见到。这也是整理此书的主要动因之一。
柴德赓先生的学术贡献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史学史、目录学和清代学术史研究。史学史研究体现在《史籍举要》和点校《新五代史》。清代学术史研究有早期的两篇考证和后期的四篇论文, 后有二〇一三年整理出版的《清代学术史讲义》一书。关于目录学研究, 此前所看到的仅有两篇关于《书目答问》和《补正》文章(此次分别作为批注本《补正》的序言和附录), 批注本《补正》的出版, 算是基本呈现了柴德赓先生在这一学术领域成就的全貌。
本书的整理,《补正》部分由首都师范大学孙文泱先生承担释文、校对。孙文泱先生曾整理出版过《增订书目答问补正》(中华书局二〇一一年版),在这一领域洵为专家。自张之洞《书目答问》、范希曾《补正》、来新夏《书目答问汇补》等几代大家之后,再作续订,使之日臻完善,成为重要的目录学工具书。《姓名录》部分,由北京师范大学邱居里先生承担整理、录入和增订。邱居里先生曾完成了柴德赓《清代学术史讲义》(全本)的整理,对于柴德赓清代学术研究成果有较全面的了解。张之洞《书目答问》附录有《姓名略》,柴德赓所做的工作是将《姓名略》扩展成独立的工具书,称之为《姓名录》。
柴德赓先生在教学过程中辅导学生找材料、写札记、做卡片、编工具书,这是研究史学、做学问的基本功。因此,他在青年时代,做了不少这方面的尝试。柴德赓所批注《补正》,从字迹来看,至少有三种,应是经过多次研读而留下的;而《姓名录》的整理,从字体上看应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之初。这是他学习的心得部分。
柴德赓先生作为陈援庵先生的学术传承人之一,他在目录学研究上有此成绩,正是对“陈垣学”的一个继承的实例。柴德赓先生在辅仁大学史学系任教时,有两位学生,一位是金家瑞,金先生后来还是孙文泱先生的业师;另一位是刘家和,刘先生恰是邱居里先生的导师。从这部柴先生批注本《补正》的出版,看到了几代人的接力,这正是学术薪尽火传的魅力所在。
在此也要感谢商务印书馆的丁波和王江鹏,由于他们矢志不渝的努力,使得柴德赓先生的遗著不断出版。封面题签为邹典飞,正是孙文泱先生的学生,在此一并申谢。
二〇二〇年二月二十九日柴念东书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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