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德赓( 1908—1970) 先生是我国著名史学家、教育家和书法家，历任白沙女子师范学院副教授、辅仁大学、北京师范大学、江苏师范学院历史系教授兼系主任，一生从事史学研究和教学近四十年，系陈援庵先生的主要学术传人之一。《清代学术史讲义》以柴德赓先生在辅仁大学执教时的同名讲义和李瑚研究员学生时代的听课笔记为基础，由邱居里、姚念慈、王志刚整理而成，商务印书馆2013 年6 月出版。2013 年7 月20 日上午，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史学理论与

史学史研究中心、商务印书馆和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历史研究所，联合发起召开了柴德赓先生《清代学术史讲义》出版学术座谈会。

会议由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院长杨共乐教授主持。柴先生的弟子北京师范大学资深教授刘家和、杜平、李秋媛、陶麐，柴先生的女公子柴令文，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原所长、学部委员陈祖武，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历史研究所所长张顺洪，北京师范大学资深教授瞿林东，北京师范大学教授晁福林、易宁，中国人民大学教授牛润珍，商务印书馆总经理于殿利，该书责编丁波，以及来自

《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等媒体的记者，共40 余人参加了座谈会。

与会者认为，柴先生的《清代学术史讲义》有重要的学术价值，它的出版具有现实意义。

刘家和指出: “青年学人或学生如果能够耐下心来加以研读，那么无疑是会从此书学到一些独特而颇有价值的治史之门径。尤其是在当前学风中有些难以讳言的功利与浮躁的倾向的情况下，这本书对于我们现在治史之深入仍然是具有重要启发意义的。”陈祖武称，《清代学术史义》“同20 世纪二三十年代问世的两部《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相比，青峰先生之所著，既有如梁、钱二位先 生论著一般的学术源流梳理，更有对援庵老先生学术和精神之发扬光大。”该书在“清代学术史研究的奠基阶段，接武梁、钱二家所著，允称后出转精，鼎足而立”。瞿林东还以自己治史为例，结合柴先生讲义中的《识小录》，来阐释在做学问的过程中，做读书札记、读史札记的重要性。他指出，《识小录》是柴先生讲课“熟悉”，“很自如”的基础。而“这168 条《识小录》，让我对柴先生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他确实是有丰厚的积累”。于殿利指出，现在出版《清代学术史讲义》有重大的现实意义，也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首先，书中的真知灼见无论是对青年学生还是史学工作者都有很好的借鉴意义。其次，著作中所体现出的柴先生的学品、治史态度非常值得我们后人学习和发扬。

最后，我们拜读老一辈学者的著作时，能再次感受他们为学术而献身的精神，而这种精神恰恰是如今青年学者应该借鉴和学习的。

与会者认为，柴先生的《清代学术史讲义》继承了陈垣校长治史的精神和方法，这一传统需要继续发扬光大。

刘家和先生深入分析了陈垣先生和柴德赓先生的治史路径，并概括说: “要掌握与掌故相表里的目录学”; 将“识小”与“识大”紧密结合起来; “既自觉地拓展自己的知识结构，又自觉地不断提高自己的思维能力”，力求做到对史料的“竭泽而渔”。① 陈先生和柴先生的这一学术传统是宝贵的财富。这一治史路径既奠定了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科“根底之学”的传统基础，又是进一步提升北师大历史学科实力之保障。他指出，“我们师大历史系要振兴，或者我们历史学科要振兴，陈老和柴先生的学风，做学问的方式，是非常值得注意的”; “现在中国要振兴，如果我们的史学，要能在国际上站住脚，我看陈老、柴先生之路还得走。”杜平也认为，“要坐下来，继承陈垣老和柴先生的治学方法和精神，做到这一点不是轻而易举的”，但“历史学院一定要在青年一代中培养高端人才，把陈老和柴老的治学方法和学问继承下来。”瞿林东指出，“我们北京师范大学的历史学科，有它的特殊性，有陈垣校长打下的基础，有陈垣校长的学生( 像柴德赓先生这样) 的继承和发展”，“学术传承和创新特别重要”。“陈老开创的历史文献学里的许多门类的学问，我们真正在里面下一点功夫，都会从不同的角度取得成就。”

牛润珍在发言中强调: “学术复兴，首先在于学术精神的重振，学术精神的重建和复兴。那么，学术精神重建，以什么为资源呢，像援庵老，像青峰先生，这就是非常深厚的资源。如果利用这些资源来重振我们民族学术的精神，我们的学术复兴、重振就有希望。”晁福林指出，学术传统，首先是要靠一代又一代师生的口耳相传、薪火相传来继承的。第二，学术传统还要依靠方法和精神的继 承。第三，继承学术传统，“还要靠对前辈所开辟的学术领域的继续开拓和继续认识”。“柴先生和陈先生的学术传统，不仅是我们北京师范大学的骄傲，也受到全国学术界的重视。”

陈祖武说，“我虽然不是柴先生的入室弟子，但这些年始终在认真地读柴先生的书，在沿着柴先生开辟的路径往前走”，“在我进入清代学术史这一研究领域之初，实际上是以柴德赓先生为老师，开始学术之路的。”他希望“大家一起，沿着陈垣老，柴先生，刘先生，还有已经故世的刘乃和先生，沿着这些老先生开辟的路径继续往前走”，“把我们北京师范大学的中国古代史学科建设好，真 正地成为全国史学界的重镇。”

张顺洪指出，柴先生“‘讲师德，重操守，讲史源，重文献，讲史法，重实证’的这些史学理论与方法，值得我们学习、传承和发扬”。他表示，要虚心向老前辈们学习，并提出，研究世界史的学者，要认真学习掌握中国的传统史学，从中吸取宝贵经验，借鉴中国史的成就和方法，推动中国的世界历史学的发展，构建有“中国特色、中国气派的世界历史学”。与会者还回顾柴德赓先生的学术经历，介绍《清代学术史讲义》的整理出版过程，展现了代代相传的师生情谊。

柴令文代表家人讲述了父亲在辅仁大学、北京师范大学求学和工作的经历，特别是与陈垣老校长深厚的师生情。她说，《清代学术讲义》的整理出版得到了李瑚先生、刘家和先生、杜平先生等人的鼎力相助，真挚的师生情让她感动。父亲的《资治通鉴介绍》、《史学丛考》、《史籍举要》、《清代学术史讲义》的整理出版，正是师生情谊薪火相传的最好体现。责编丁波详细介绍了《清代学术史讲义》的编辑出版情况。他说，在这个过程中，自己对刘家和先生、陈祖武先生和李瑚先生等老一辈学者的严谨的学风、奉献的精神及与柴先生的情感，对柴先生子女的大力支持，至为感动。

整理者邱居里介绍说，本书是在刘家和先生指导下整理完成的，在与刘先生讨论的过程中，收获良多，刘先生“对陈先生学术的想法，柴先生学术的想法，后面的人应该怎样继承陈先生的学术传统，对陈先生的学术应该怎样整理和研究，都有很多思考”。这使她深受教益。

陶麐、杜平、李秋媛深情地回顾了他们在辅仁大学和师大求学的经历，特别是柴德赓先生的教诲。陶麐说，柴先生在辅仁大学讲授的“中国通史”课，其中许多内容至今仍记忆犹新。柴先生的《清代学术史》讲义写得非常详细，但他授课很少看讲义，总能侃侃而谈，还经常插一些风趣的小故事，很受大家欢迎。柴先生不仅在学习和工作中，而且在生活中都给自己以关心、提携和帮助。李秋媛说，柴先生积累的东西多，讲课特别亲切，特别熟，非常生动。他把“史籍举要”课与目录学、掌故结合在一起，课堂中随便一句话，就会带来丰富的知识，给人许多启发。而且，“柴先生对学生很好，很耐心地教我，还我带去逛书店和旧书摊”。杜平也讲述了读书时与柴先生交往的一些细节。

最后，杨共乐教授对会议作了总结，认为这是一次“拜师会”。“柴德赓先生的实践告诉我们，陈垣老的学术是可以传承的，陈垣老的学术有其自身的独到路径。《清代学术史讲义》的出版，为我们探索学术路径指了一个方向，提供了一个范例。这既是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的一件大事，也是中国学术界的大幸事。”

［本文得到张昭军教授的指导，特表感谢! ］

(责任编辑汪高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