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发现了《叫歇碑》--评黄恽《纪庸与叫歇碑》及《关于叫歇碑的发现》
来源: 柴念东   发布时间: 2013-06-13 11:38   4356 次浏览   大小:  16px  14px  12px
1955年柴德赓教授到苏州江苏师范学院历史系工作。在苏州图书馆借到顾镇涛《吴门表隐》一书,根据书中记载,有“叫歇碑”在圆庙观机房殿。和纪庸教授商讨,大约是讲罢工事情。于是于12月25日,到玄妙观访碑,发现了此,中国近代资本主义萌芽的活教材。《苏州杂志》于2007年刊登黄恽的文章,认为《叫歇碑》不是柴德赓发现的,发现者为纪庸教授。在此以评驳。
 

一、《叫歇碑发经过》

苏州碑刻博物馆在苏州文庙,除了四大著名碑刻外有一个名曰《永禁机匠叫歇碑》(以下称《叫歇碑》)较为瞩目。此碑用玻璃罩保护,上有一白色说明牌(此牌为苏州文物局所立)。

 


图一,苏州文庙碑刻博物馆《永禁机匠叫歇碑》说明牌(拍摄于
20136月)



图二,《永禁机匠叫歇碑》拓片

1956年《文物参考资料》第七期(729出版)刊登了柴德赓发表的《记<永禁机匠叫歇碑>发现经过》(以下简称《经过》)一文。柴德赓的文章详细介绍了《叫歇碑》的发现经过:抄录于下:



图三,
1956年《文物参考资料》第7期,上有柴德赓赠阅陈晶签名


    一九五五年九月底,我来到江苏师范学院历史系工作,和纪庸教授谈到明清时期资本主义萌芽的问题,我们想象苏州历史文物中应该有这些记载。后来看见顾震涛撰的《吴门表隐》(苏州图书馆藏旧钞本)一书提到机房殿有雍正十一年(应作十二年)永禁机匠叫歇碑,他虽没有说明内容,我和纪庸教授估计,大概是工人罢工的问题。可惜这碑的文字从未经人著录,连《玄妙观志》也不载。十二月二十五日,我去玄妙观访碑,由于道士的指引,在机房殿(俗称祖师殿)的南墙下,找到了这块碑。碑面被涂抹磨泐,上一半几乎人不出来,下一半还清楚,从下一半逐字端详,已经可以确定是一块禁止工人罢工碑。回院以后,马上请善于搨碑的黄慰萱同志去搨了来。原来碑面损害不大,只是因为碑砌在墙内,边上的字有些搨不完全,其中个别的字也有剥落,关系不太大。据黄同志谈:这碑从未经人搨过,这话是可信的,因为所记不算什么事,字又写的很不好,自然不会引人注意的。不过雍正十二年立碑时是搨印过几份,分送各衙门存案,这是从碑文中可以证明的。

    从上文可以看出以下信息:

(一),《叫歇碑》的线索:《叫歇碑》立于雍正十二年(1734年),顾震涛(1790-卒年不详),苏州人。《吴门表隐》是他一生最重要的著作,该书成书年代为道光十四年(1834)。自从《叫歇碑》矗立100年以后,文字记载最早的应该是顾震涛。《吴门表隐》记有《叫歇碑》的线索,该书是苏州地方志的补充。按照柴德赓《经过》记述,该书在苏州图书馆有藏钞本。
   
(二),《叫歇碑》的发现是一个苏州地方志学术研究问题。作为历史研究者的任务就是研究过去发生过的事情,来总结,分析,古为今用。柴德赓到江苏师院任历史系主任,除了学校的教学任务,研究苏州地方志也是一个重要的工作;势必联系一些对于苏州地方志,掌故了解较多的学者,专家。纪庸教授学问当为江苏师院的佼佼者,先于柴德赓到苏州任教。1955年柴德赓到江苏师院建立历史系后,纪庸为古代史教研室主任,时常一起讨论学术及教学问题。
   
(三),据《经过》,柴德赓到观前街玄妙观访碑的日期为,19551225。从《柴德赓日记》(以下简称《日记》)中可以看到较为详细的记载。
    1225《日记》:与同入市至玄妙观,由道士引导观没字碑,此碑相传方孝孺所撰,永乐间划平。碑高土余其承,碑龟趺不见痕迹,计地下所埋不止五尺。又至机房殿,观雍正间禁止叫歇碑。叫歇,即今所为罢工。极有史料价值,当搨有之。下午,阴,诣徐嗣山夫妇,即出。诣纪(庸,著者注)谈,饭后归。微雨,不湿衣。



图四,
柴德赓日记(19551224-25日)

《日记》记载内容同《经过》同,作为一个历史研究学者,至关重要的是记述事件发生的时间、地点,人物。

(四),访碑记录清楚。在柴德赓1225到玄妙观访碑之前,并没有其他人认真研究过《叫歇碑》,没有人搨过碑文;此为道士和黄慰萱先生所言。
   
《叫歇碑》发现后,柴德赓做了认真的研究,认为此碑的发现可能研究中国资本主义萌芽提供实证。并将其拓片寄给人民大学尚钺教授,请尚钺教授进一步研究。

柴德赓在1956221给尚钺教授的信中写道:我为研究这碑,曾经去苏州图书馆借来康熙二十五年的织造府志,对当时官手工业的组织作了一些了解,肯定这碑所记得机户,都是私营手工业的资方。对碑上有姓的官吏,也大略考过,完全符合。为什么碑要立在玄妙观祖师殿?因为这是(当时)工人聚集之所。

19564月,尚钺教授的专著《中国资本主义关系发生及演变的初步研究》由三联书店出版,将《叫歇碑》的拓片及柴德赓给他的信札作为该书附录;并评价了《叫歇碑》的意义。尚钺的专著比柴德赓的《经过》发表早两个月,他对发现《叫歇碑》给予较高的评价从柴德赓教授发现此碑的经过,使我们体会到一个研究学问的方法,即一切的机会和材料,都是为有思想有准备的人而设的。柴先生对于明清资本主义萌芽及增长有了研究,因而有了思想准备,所以,他到苏州才去翻检书籍,搜寻史料,从而就发现了这个碑文。
    
    《叫歇碑》的发现经过是清楚的事实,得到史学界、考古界的一致认可。因此苏州文物局所立《叫歇碑》说明牌(图一)。

 

二、评黄恽《纪庸与叫歇碑》

 

20073期《苏州杂志》刊登黄恽编辑的文章《纪庸与<叫歇碑>》(以下简称《黄文一》)。该文认为是纪庸教授发现了《叫歇碑》。在此收录几段黄恽的文章,对比一下。
   
《黄文一》言1956年一个星期天下午,他在家里翻阅《吴门表隐》,发现第十一卷有这么一条:永禁纱缎机匠叫歇帮行碑,在圆妙观机房殿内。雍正十一年,长洲县沈光曾奉巡抚高其倬、布政白钟山、知府姚孔鈵宪行勒石。这记载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即刻到玄妙观去查找,在道士的指引下,果然在观中一间偏殿(机房殿)的墙中见到了这块貌不惊人的《叫歇碑》。
  1956,《黄文一》首先没有弄清时间(虽然在2011年的黄恽的博客中加注实为1955),事件时间都没有弄清楚,就急于发表文章,至少是治学不严谨。一个星期天下午,其次没有确定是哪个星期天。

如果纪庸教授为发现人(首位找到其碑实物的人),按照何黄恽的描述应该在19551218(或以前)的星期天。但是柴德赓《经过》25日玄妙观访碑时用的是找到了(目的是很明确是寻找),而不是看见了(别人已经找到,而只是去看一下,眼见为实。)

 如果是纪庸与柴德赓25日同去访碑,时间不对;柴德赓25日上午去了,同去人为柴德赓的同学毕腾青(此为25日《日记》所载),下午从玄妙观回来,并去了纪庸家,饭后归。

如果纪庸在25日以后的星期天去访碑,那就失去发现者的身份。

所以黄恽的考证,纪庸找到《叫歇碑》没有具体时间,不足为凭。
   
纪庸研读《吴门表隐》的时间是下午,看完二十卷本的书籍。看到兴致高时,立即去玄妙观寻访;描述地过于连贯,从时间安排上讲不成立。在此引用一段柴德赓1224的《日记》:
   
下午,未至工作室,阅《吴门表隐》,此书甚陋。序及题诗占去一本,末册又附家中谱,墓道,殊无谓,然于吴中掌故搜罗尚勤些。此书有道光刻本,余所阅书苏州图书馆藏抄本,尚旧,偶有误字。
   
柴德赓在去玄妙观访碑之前,用了半天的时间做功课,研读《吴门表隐》。同是历史系教授,通读文章的速度不会有如此大的差别。一个半天时间就可以完成读书,访碑。另一半天只是都浏览一遍,第二天才去访碑。所以黄恽描述地如此流畅有悖常理。

柴德赓到玄妙观访碑,首先见到的是疑为方孝孺撰写(后被刮去)的没字碑,如果在此之前纪庸已经找到《叫歇碑》,道士会将柴德赓直接引到《叫歇碑》碑前,不必东找西寻了。
    《黄文一》描述这是一个令人兴奋的下午,永远成为纪庸先生记忆中亮点的下午,他把因打入另册、身份贬抑而带来的身心疲惫丢到了一边,全身心享受到了发现的愉悦。他用手抹去了碑上尘封的积垢,仔细分辨着碑上历经二百多年岁月沧桑的字迹这正是工商经济史中不可或缺的好材料。他把碑看了又看,可是室内光线暗淡,要详细了解,必须把碑取出才行。回到学院后,他去找才到苏州不过几个月的历史系主任柴德赓先生,柴听了很感兴趣,一起办好相关手续,到有关部门几经交涉,终于获准取出了《叫歇碑》。以纪庸先生当时的身份,没有柴德赓先生的积极襄助,这是不可能办到的。

看上去像是文学描述。纪庸在1955年并未打入另册。直到1957年反右派运动开始前,1957325他仍在人民日报上发表文章,1955年、1956年都有著书出版;有完全的政治、学术权力。因此,不存在黄恽描述地纪庸让梨的故事。
   
按照柴德赓的《经过》,《叫歇碑》并没从玄妙观取出,而是请苏州碑刻专家黄慰萱同志搨了下来,试想,将碑取出亦不符合情理。如果柴德赓《经过》为假,黄慰萱未曾到玄妙观搨碑,在1956年即会批驳柴德赓不符合事实的《经过》。

 

三、评黄恽《关于叫歇碑的发现》

 

2011911,黄恽因找到新证据,再次发表文章《关于叫歇碑的发现》(以下简称《黄文二》),此文刊登在他的《瞻之在前 忽焉在后》博客之中。在此摘录如下:
   
日前有友人给了我一件他珍藏的资料,乃是发表在1958529《江苏师院》第三版的一篇文章,题目是《从叫歇碑发现的事件中看丑恶的资产阶级思想》。这虽然是一篇出现在反右后期主要针对柴德赓的批判性文章,但里面述及的主要内容,正是叫歇碑的发现。与我掌握的资料一样,该文再次证实了叫歇碑由纪庸先生发现的事实。
    1958529《江苏师院》
报,我没有看到这份革命大批判式的文章的原版报纸(以下简称《文章》),姑且认为他是存在的。那是一个可以乱扣帽子,乱打棍子,随意上纲上线的年代。大字报可以不负任何责任,可以不分青红皂白,不顾事实依据。如何作为今天研究历史的佐证。
     
我们可以从柴德赓1958615《日记》中找到当时运动的蛛丝马迹。
   
昨晚起草准备检查稿,今日下午对师院历史系全体师生检查资产阶级个人主义,分四部,立场,名利思想,教学思想态度,厚古薄今观点。去夏检查时,余曾有五十而知四十九年之非之欢。此次暴露问题更多,自视为无疑是处,今后真当从头做起,一息尚存,终当不负党与人民耳。傍晚秦鹤鸣[1]、徐嗣山[2]、何保罗[3]同志来,谈检查情况,有进步,还未能满众之意。今后或于小会补谈一次可亦,余无意见。
   
关于《日记》提及检查稿[4]尚存,将会在出版《柴德赓全集》时收录。其中有柴德赓介绍纪庸加入民进组织的检讨,并无关于《叫歇碑》问题的检讨内容。如果八位教师的《文章》是证明柴德赓与纪庸资产阶级名利思想是正确的话,在这个检讨中必须要检讨、“向党交心”的。
    1957
年的反右派运动涉及到每个知识分子,纪庸教授因发表几篇鸣放文章打成右派。柴德赓因在1956106于《人民日报》发表《百花齐放中论一花独不放》呼吁弘扬中国书法文化的文章,19576月以后,认为是毒草一株[5]。仅凭此足以将柴德赓划为右派分子。作为江苏师院的院领导杨巩[6]、吴甦[7]、秦和鸣及苏州市委统战部部长马崇儒都极力保柴德赓,才免于一难。于是避重就轻提出一个资产阶级思想严重的问题,让柴德赓交代,检查(详细可见柴德赓的《检讨稿》),在检查中不提一花独不放问题。
   
时为历史系讲师的何保罗与柴德赓过从较密,领导有意安排他划清界限以脱身。所以才会有黄恽引用的那篇《文章》。现在来分析一下其内容:
   
1955年间,右派分子纪庸为求名利,也在研究当时史学界较为重视的资本主义萌芽问题,多方辗转才知道吴门表隐一书中载有苏州织工的史料。于是通过了种种关系,才向苏州图书馆借得该书。柴主任来苏州后,在彼此闲谈中涉及到一些苏州机户的问题。纪庸为了迎合柴主任并借此相互拉拢,便不惜将此秘本转借与柴主任。这便是材料为有思想准备的人儿设的真相。叫歇碑发现后,柴主任更拓下了大量碑文,并向北京寄发,尚钺也获得了一份。而且,在新著中应用了这个珍贵材料,并作附录,宣扬柴主任窃夺的发现功绩。这样,柴主任发现叫歇碑的功绩,便随该书的发行而传遍了祖国各地。怪不得浙江师专来我院参加科学报告会的代表,在大会上发言的第一句话便是赞扬柴主任发现叫歇碑的功绩。从此柴主任也名正言顺地在任何场合下,介绍叫歇碑是发现的了。
   
这是何保罗《文章》对柴德赓《经过》一文的质疑,而这个质疑并没有直接质疑柴德赓《经过》所描述地不是事实,而是以尚钺的专著《中国资本主义关系发生及演变的初步研究》的附录作为批判柴主任资产阶级名利思想的依据。《文章》描述,《吴门表隐》为秘本,应不符合事实。按照柴德赓的《经过》,此书苏州图书馆有藏钞本,市立图书馆图书为公众信息,不是档案资料非党委介绍信方可查阅。而且在《经过》中介绍了和纪庸教授讨论《吴门表隐》中记述的叫歇意思,大概是工人罢工的问题。《文章》强调为了搞清真相,我们再三地核对了事实。事实是什么呢,就是纪庸教授通读过《吴门表隐》,而且将秘本借给柴主任了。根据这个事实并不能否认柴德赓1225去过玄妙观,也不能证明是纪庸独自先行的。按照《文章》的逻辑,谁先看到《吴门表隐》谁就是《叫歇碑》的发现者,那么非顾震涛莫属了。
   
其实,就连写《文章》的何宝罗也懂得这个道理,但是这是运动,人人都要过关,都要通过揭发别人以保存自己;是否符合实际、符合逻辑都摆在政治需要的后面。何宝罗知道只能这样写《文章》,才是求全之策。
   
在现有的文献中,注意到一个事实:即《叫歇碑》发现之后,纪庸并没有公开声明(1)柴德赓剽窃了成果,(2)柴德赓贪天功为己有。他在1957325发表在人民日报了署名文章《新发现的清初苏州手工业工人罢工史料》(以下简称《史料》)写道:“1955年我们曾在玄妙观旁的机房殿发现清雍正十二年(1734)的《永禁机匠叫歇碑》,证明十八世纪在这里已有劳动纠纷。《史料》一文中并没有说纪庸自己发现了《叫歇碑》,而是用的我们,如果纪庸真是首次独自见到《叫歇碑》,在《史料》文中完全有机会更改被篡改的发现事实。



图五,何保罗、何荣昌的文章(载《百年青峰》,苏州大学出版社,
2007年)

2007年苏州大学举办《纪念柴德赓诞辰100周年》纪念活动,出版了《百年青峰》一书,其中有何保罗、何荣昌的纪念文章《追念柴德赓先生》(P93,苏州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在此抄录一段:
   
柴先生到苏州后,随时留心苏州的地方文献。有一次,他同历史系纪庸教授交谈有关苏州资本主义萌芽问题,从清人顾震涛的《吴门表隐》一书中,得知机房殿有雍正年间的《永禁机匠叫歇碑》,但内容不详。后来他亲自去找,在玄妙观道士的指引下终于在机房殿的墙角下找到了,并请人把碑文拓了下来,在1956年《文物参考资料》第7期上作了介绍。这是一份研究资本主义萌芽时期工人罢工斗争史的重要碑刻资料,为史学研究做出了贡献。该文章原发表在1988[8],这是拨乱反正后,何保罗亲自澄清自1955年以来关于《叫歇碑》问题的风波,所做的结论。
   
作为苏州地方史的研究者黄恽看到此,应该明白:黄恽引用的《文章》已经被何保罗自己否定了。作为事件考证,不能参考一份档案,不可只采用有利于自己观点的史料,不是所有的资料都具有史料价值。要学会用历史考证的方法来研究地方史。
   
另外一个质疑,黄恽在2007年的《黄文一》中举证了一个证人,历史系柳树人教授。1979年江苏师院历史系为纪庸平反时,柳树人願为纪庸发现《叫歇碑》作证。只是一个愿意作证,且未披露作证内容,是否雷同何保罗《文章》。1979年纪庸平反时的悼词写道:苏州市玄妙观《叫歇碑》的发现,就是纪庸同志在《吴门表隐》一书中发现的线索。纪庸关于《叫歇碑》官方的意见已经确定。
   

结束语

柴德赓与纪庸同作为江苏师院历史系的教授,从1955年起交往较密。柴德赓教授到苏州工作后,了解到纪庸教授的才学和身世。在政治上积极帮助他。柴德赓是纪庸加入民进的介绍人。    
   
柴德赓教授与纪庸教授已故去40多年,生前他们并没有因为《叫歇碑》问题争执,反目。二位学者不会因此发现就增光减辉,研究历史是他们的本职工作。为何已经清楚的事实,偏偏要划分成两个对立面?黄恽俨然以纪庸问题专家傲视于世,认定己论为真理。而且在叙述柴德赓后来被文革迫害致死时《黄文二》如下描述:
   
现在来看,叫歇碑的发现意义不大,然而在当时,却是一件学术界的大事。这块碑不但反映了明代江南地区的资本主义萌芽,更证明了工人阶级与资产阶级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与斗争,是伴随资产积极萌芽而产生的,印证了无产阶级的先进性和革命性,以及马克思主义的阶级斗争的理论。由此,也使得柴德赓先生在学术界一度名声大噪,名利双收。当然,这样的好运为时非常短暂,后来他在劳动改造时倒地身亡,与纪庸的投河自杀,同样值得悲悯。
   
从以上言辞,可以看出黄恽的世界观。在他看来,柴德赓因《叫歇碑》名声大躁名利双收好运,(文革中)劳动改造死于非命是乐极生悲的因果关系,只是悲悯而已。黄恽的其它博文,谈及纪庸后代在美国发展(应该说是定居),感到很欣慰,出国就是好事,高人一等。
   
如今离发现《叫歇碑》已经近六十年了,居然还有如此不懂历史研究的方法,胡乱点评;声称自己不是考证,而是随笔。不过,言论是自由了,但是法制观念较从前更高了。对自己说的话,要承担责任是法制社会的基本规则。



[1] 秦和鸣,时任江苏师院教务长。

[2] 徐嗣山,时任江苏师院历史系副系主任。

[3] 何保罗,时为江苏师院历史系讲师。

[4] 此检讨稿将会编入《柴德赓全集》出版。

[5] 黄文浩《追念柴德赓先生》(《百年青峰》p197

[6] 杨巩,时为江苏师院院长。

[7] 吴甦,时为江苏师院党委副书记

[8] 1988617,江苏史学界于南京集会,纪念柳治徽、邓之诚、缪凤林、吕思勉、陈恭禄、柴德赓六位著名历史学家。

参考图书:

顾震涛《吴门表隐》
尚钺《 中国资本主义关系发生及演变的初步研究》


柴德赓《1958年自我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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